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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役听得半懂不懂,悻悻笑了笑,扭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王太医闻声出来了,无奈说:“跟他们说了多少回了,好赖记不住。”

仅仅一句,唐荼荼立马听懂了他的意思。

在王家干了好几年的雇仆尚且如此,寻常百姓更没有消毒杀菌的意识——唐荼荼在家里时,还看见过厨嬷嬷烫着了手,拿酱油涂,她给嬷嬷指出来,嬷嬷反倒笑她岁数小不懂,把民间偏方奉为圭臬。

非得把哥哥、把爹拉到他们跟前,借读书人的口给他们传话,嬷嬷才半信半疑地听进去。

王太医摘了手套,净了手,唐荼荼忙说:“里头不忙吗?您忙您的,我等着就行了,左右我闲人一个。”

“不妨事。”王太医笑呵呵说。

“隔壁屋操刀的是我长子,还有太医院一名医官,都是熟手了。杜仲更不用操心,他应付得来。”

他话里对杜仲很是器重,竟放在自己儿子和医官上头。

外科医生的培养周期很长,才十六七的孩子,不能吧……唐荼荼半信半疑地看了眼纱窗,跟着王太医出了院子。

这两进的小院里处处药香,和着冬风,成了清冽的冷香。

院里的条桌上全晾晒着药材,唐荼荼一个也不认识,笑着寒暄:“您那套书编修得顺利么?”

王太医摇摇头:“想要武英殿刻本不是容易事儿,得拿着老祖宗的书,等院正大人一页一页地审改,一字一字地校订。”

“还不是审完了就能行——得从割赘疣、缝皮肉、割阑尾,这些简单的手术着手,门门技法需有三十例为证,才能记入册——就是拿这个方法治好了三十个人,才算是验了真,再往校订本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