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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两位老爷相谈甚欢。

赵大人:“小公子学问那样好,当是虎父无犬子!您是……”

唐老爷惭愧:“不才,区区同进士。”

赵大人笑得红光满面:“同进士!好好好,哪里不才?这明明是万里挑一的英才,小公子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更上一层楼啊!”

傅九两和叶三峰垫了垫肚子,也端起了酒杯,唐荼荼听出他俩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赵大人自个儿身上引。

赵大人被他俩几句话绕的,政事家事全往外倒,连家里几个孩子、老家爹娘贵庚、自己和夫人多少年的伉俪情深……一齐笼统全透了底。

人家实诚至此,叶三峰和傅九两对视一眼,总算放下了酒杯。

宴席成了几个人精的互相恭维,都是文化人,夸起人来妙语连珠。唐老爷在礼部浸淫多年,他坐在其中,竟成了最憨厚老实的一个。

唐荼荼听得可逗,假装年纪小听不懂,埋着脸吃饭。

九河下梢天津卫,河海二鲜要排在头。

这时节鱼虾都不缺,河蟹早过了时候。至于海蟹里头,母蟹已经没黄了,公蟹准备过冬,拼了命地吃以囤积脂肪,个个鳌大壳鼓,长得很肥。

饭到尾声,赵大人和唐老爷喝得微醺,已经紧紧攥着手称兄道弟了,一时半会儿唠不完。

蟹膏虾膏都糊手,擦不干净,唐荼荼拿帕子从手心擦到手指时,赵夫人手在桌下指了一个方向,轻声说:“右手边靠墙的那小间,是净手的地方。”

唐荼荼谢过她,牵着珠珠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