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页

唐老爷眉头松下来。

县丞和那捕头耐不住好奇,旁敲侧击问:“那小神医今年多大年岁,看着跟十四五似的,大人怎敢用他?”

唐老爷自己也不清楚,他只从杜仲带来的公牒上扫过两眼,荼荼好像跟那孩子熟。

唐老爷转头,见荼荼端着一碗锅巴菜埋头吃,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三言两语盖过去了。

捕头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见新大人家的姑娘一人闷头吃饭,笑着与她搭话。

“得亏姑娘想出了那样的好办法,披着湿绸缎进去!咱怎么就没那脑子!”

唐荼荼嗯嗯笑笑,听他又追问“断掉井水管是什么说法”。这就不好讲了,热胀冷缩,管道气密性,压强分布……

想讲通得先教会他热学和压力学,唐荼荼装傻充愣,咧嘴冲他一笑,又埋头吃锅巴菜。

姑娘家内向,不爱说话。捕头心领神会,又转去跟叶先生说话。

短短两日,他跟叶先生已经混熟了,爽朗地笑道:“咱土旮旯长大的,没去过京城,先生与我说说京城的百姓被火烧伤了、叫开水烫伤的,大夫怎么治?也是那样剥皮?”

他们没亲眼看见杜仲清创,府里传来传去就成了“剥皮”。

唐荼荼侧目:这捕头也不知道是好奇心重,还是疑心重。

叶先生走街串巷,长了个疑似超忆症的脑袋,里边填塞了世间千万事。

“烧伤分地方,烧个手、清灶膛时烧个胳膊的,这都是常事,涂点药就好了。秋冬天干物燥,也有人家着了大火的,那还治什么?人烧得跟炭一样,躺两天就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