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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的探子面面相觑,他们虽说不提倡守节明志吧,但女子“风流”总归是下流。

听着西辽兵哈哈大笑,一排探子感觉被轻视了,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我们的长公主也养面首!养了八个,各个貌似潘安!每回迎夫郎进门,公主府就摆流水席——流水席你们知道吧?一百零八道菜不停上!三天三夜也吃不完!”

西辽兵:“太后呢?你们太后守寡十来年了,就没点什么秘事?”

探子:“那自然也有!嘿这我不跟别人说!先帝驾鹤西去——就是咽气了以后,太后在西山给自己造了一座万佛寺,听说里边有整整一万尊佛,全都是金身。百姓不让进,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进去哩。”

“一万座纯金的佛?!”

“太后一年去两回,一住住俩月,那不是……嘿!”

……

山翰林沉痛地掩了掩面。

乡野百姓的生活怎么能贫乏至此!天天揣摩皇家被窝里的事儿!

他却没看见这当口,乌都也沉痛地掩了掩面。

他一边沉痛于国内乡镇百姓的教育普及率,却又在这群探子滑稽的描述中,冒出一串新的感慨。

不论哪个时代,念不起书的都是穷人家,这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念不起书的几乎都在温饱线上打转。

乌都却能从他们胡编乱造的故事中,听出深厚的国家自信、民族自信,乃至文化自信。

他们当着耶律烈的面,不敢口称“蛮夷”,不敢眼露轻蔑,但仍会有掩不住的骄傲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