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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鲁拙毫无所觉,他头回如此迟钝,只沉浸在为人师表的快活中。

他越讲越流畅,越讲越痛快,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孔圣人,就是老墨庄,给世人传道授业解惑指点迷津来了,感觉人生价值都饱满了呢。

只是,一到了晌午吃饭的点,耶律烈还是把乌都提溜走了。

山鲁拙叹口气,抓起割肉刀,五指玩儿似的旋了个刀花,往桌腿上新刻了一条线。

这是他被抓来的第二十三天。

他入敌过深,跟影卫接不上头。当初追随“圣子”的消息赶来时,沿途曾留了信号,要是后头没人发现,那些信号怕是早掩在风沙里了。

他赤手空拳,不能凭空把小公子变没,也没别的联络方式,一直在静候时机。

如今来了这十六个探子,山鲁拙本想试着一用,只是稍微接触了接触,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个个蠢笨,没勇没谋,怪不得做了马前卒。别到时候救不出小公子,反倒惹怒西辽汗,把小公子折进去。

最要命的是……山鲁拙至今没能确定小公子的来历。

他只见过一张画像,那是今年一月,小公子三岁生辰上画的,白描勾线的画上添了些彩,能看出红红的脸颊,蓝莹莹的瞳仁。

可这么小的孩子一天一个样,身上有什么胎记全不知晓。

西辽兵各个是耶律烈的耳目,他不敢接触,问起他们部族里的平民,知不知道乌都的来历,平民都非常自然地说:“那是大汗和哪个胡姬生的吧。”

山鲁拙:“??”

“大汗有二十多个舞姬,生了八个儿子哩,全是几岁大,谁能分清哪个王子是哪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