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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鲁拙宽了宽心。他被抓来半个多月了,跟小公子接触的机会很少,耶律烈疑心过重,专门指了五个兵轮班看他,平时锁他在帐篷里,不能自如行动,只能等小公子想起他时主动过来找他说话。

“先生?”

乌都澄澈的眼睛望着他。

山鲁拙头皮有点麻,字斟句酌道。

“孔子,他吧,有三千个学生,这三千个学生不能坐一块上课呀,人太多,坐不下。”

“孔子得分班,五十个人一班,正好分了六十个班——以天干地支做名,正好六十个。其后,孔子讲究因材施教,擅长写诗的,他就教人家写诗,擅长数算的,孔子就教数算。”

乌都:“……”

半晌,乌都抬起两只小手鼓了鼓掌,假迷三道赞了一声:“先生懂得真多啊。”

山鲁拙脸一红,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野路子,肚子里超不过三点墨,要是早知道这辈子会有扮先生、讲孔孟的一天,当初一定好好念四书。

山鲁拙寻思自己要是在京城,就算搁路边说书,说成这德性,怕是人人啐他一脸。

而在这荒野上,不论说什么,乌都都眼睛亮亮地听,很给面子地啪啪鼓掌。

一讲讲了一上午,从“学而时习之”讲到“有朋自远方来”,从“无为而治”讲到“兼爱非攻”。

围坐的西辽兵越来越多,也不管听懂听不懂,听的就是个热闹,纷纷叫好。

耶律烈含笑听着他讲孔孟,讲礼仪,拢在大氅下的手已经握住了刀,心想:此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