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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救命恩人”当得别扭,她自觉跟这几位不是一道人。从澡池子里捞出这三人的情形历历在目——哥仨儿狐朋狗友约着去嫖妓,嫖完喝着小酒泡澡,饶是在这嫖妓不犯法的时代,那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她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套,也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套,唐荼荼不太乐意交这几个狐朋狗友,屁用没有,麻烦多。

唐荼荼嘴上不明说,笑呵呵地装傻:“等我爹回来,我问问他。这是大事,我说了不算的,但料想我爹不会答应,我上头有亲哥哥了。”

“嗐,茶花儿这你可想错了,‘义结金兰’可不是要跟你结异姓兄妹,是结为挚友的意思,这点小事问你爹干嘛呢?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多个朋友多条道儿嘛,除非你嫌咱们兄弟三人差道儿,看不上咱哥几个。”

唐荼荼:“……”

她招架不住这三张嘴,天津人嘴皮子多利索,乌拉乌拉自己能说俩钟头,眼下三人轮番说,像一百八十只鸭子齐上阵。

公孙景逸往门外瞧:“你家午饭好了没?来人,搁这儿上一桌小席!六菜一汤该够了!”

他们反客为主利索得很,眨眼工夫,三人全围着方桌坐下了。带来的几个狗腿子一听厨房还没开火,扭头去了厨房催饭,不多时,催出六菜一汤来。

“茶花儿快来啊,可饿死我了,大清早出门找班子排戏去,那戏词儿是我写的,对仗工整吧?”

“工整工整。”

唐荼荼木呆地坐到了唯一的空位处,举起筷子,食不知味地吃了半顿饭。

他们吃着自家的饭,还塞不住嘴。

“你家这饭没滋没味儿,清汤寡水的,合着京城人都这么吃?改日我请你吃饭,就明日吧,咱们就设一金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