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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望望他们,又看看杜仲,她搜刮着脑子里那点医学知识,不甚有底气地插了句话。

“我听你的意思,既要反复清疽,又是剥后背皮植皮到大腿……原则好像是尽量给他保住两腿,是么?”

她拿自己手臂比划:“我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没——你是说他双脚完全坏死,两条小腿皮瓣坏死,截去两脚是怕脓毒跟着血走?”

杜仲点头。

唐荼荼渐渐觉得自己思路对了:“但植皮感染风险太大了,腿上是溃疮,后背又添一大片新伤,稍有不慎就会要命。”

“那如果是直接截肢呢?他两条腿都这样了,就算能保住这腿的外形,也是肌肉萎缩不能行走,那留下腿又有什么用呢?岂不是两根只能套进裤子里的摆设?”

“直接截去小腿,能保住命么?”

唐荼荼问得很慢,等着杜仲思考。

杜仲思路是受限的,他没见过后世尖端的医疗技术,没见过助行器,没见过轮椅。

别说是这身体发肤、不敢毁伤的年代,哪怕后世治疗也是以保守为先,能截一次不截二次,能小截肢就不大截肢。直到一次次复发感染,小截肢没效果了,才一路上升到高位截肢。

但他们没有那样的条件,没有试错的机会,即便这是寒冬,不是最容易感染的盛夏,植皮感染和腿毒复发的风险还是太高了。

“……直接截去腿?”

杜仲双眼沉沉盯着地。

他深思的时候,表情总是没一点温度,与传闻里那些治病救人慈眉善目的神医没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