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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怔怔听着,喉间像堵了黏糕,一个字也发不出。

“川贝!”杜仲忽然尖锐喊了声:“快。”

那叫川贝的药童猛地醒神,小声问:“唐姑娘,您家茅厕在哪?”

唐荼荼愣了下,忙说:“外院就有,我领你们……”

“我不在这儿!”杜仲吼了声:“川贝,扶我回住处。”

杜仲双腿难受地曲扭几下,抓着药童的手,跌跌撞撞地出了院子,主仆俩喊开了后门,姿势狼狈,半走半跑着远去了。

唐荼荼怔怔看着。

他身下流下淋漓的水渍,夜色很暗,可唐荼荼还是看见了。

叶先生倚在后门边,分明刚才在厅里时还醉醺醺的,此时又亮起一双世上事全瞒不过他的眼。

“受过宫刑的,是没法自如排尿的。唉,这孩子,大概是从不在陌生地方解手的。”

唐荼荼光是听着,就要难受死了。

南边静海县巡卫衙,又一波焰火轰然上天,漫天的光彩与烟尘经风一吹就散。

月色澄明,人间的愁与苦全升不上天。

初五,就算是过完了年,京城家家户户门前攒了一地的红鞭屑儿,都挥着扫帚出来扫,扫完了拜一拜,喊个“诸事大吉”,点把小火烧了。

一季的粮草和十万床棉服棉被一齐上路,竟用了五万辎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