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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攒局吃饭,他不愿那么多无关人等坐在那儿,这一天纵马行了五六百里地,没那个力气应酬她的朋友了。

此地方言真是祸祸人,她才来了两月,说话已经染上津味了,官话里可没有那么多的卷舌音。

而唐老爷还没上任,二月底才上任,那离卸任还有三年零两个月,再回京时,兴许要认不得了。

这念头实在烧心。

晏少昰在叁鹰喋喋不休的絮叨中,慢慢闭上眼,他两日没怎么阖眼,昨夜歇在驿馆也只沾了沾枕头。朝着天津奔行的路上,他是睡不着的,什么也没去想,却无时无刻不在走神。

马车里没有动静了。

廿一轻轻唤了声:“殿下?”

没人应,是睡着了。

太阳还没大歇,西边的晚霞红灿灿的,此处背风又僻静,是个补眠的好地方。

廿一挥手一拦,车夫应声,慢慢在路旁驱停了马车。

才刚停稳,却听身后一阵哒哒的蹄声。

唐荼荼带着芙兰骑了两匹骡子追上来,她前头还跑了两步,喘得不行,嗓门也亮:“二哥怎么走啦?不是说了在外边等我一会儿吗。”

马车里咯噔一声响,才刚盹着的晏少昰腾地坐起来,掀帘回望:“你怎么来了?不是要与那几人吃喝?”

她这骡子是驼重物的,缰绳脚蹬是全的,座上却没上鞍,唐荼荼颠得不轻,在路边蹭蹭鞋底的泥,抓着车壁爬上车。

“我怎么会那么不懂事呢?”唐荼荼挥挥手,把他撵去另一侧,膝对膝地挨着二殿下坐下来。

“二哥大老远地来一趟,呆不了几天吧,没天塌的大事我肯定得陪你啊——我就跟公孙他们知应了几句,一扭头,嘿你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