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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头里堵了东西,这一瞬,什么国仇家恨、什么应尽之责都抛诸脑后了。

可这些终究是他的甲,丢开了那么短短的一瞬,又迅疾回弹,撞进他的胸口。

上位者如人之首,众所仰庇,从他出生那日起、从第一口禄米吃进嘴起,就得把黎民百姓的分量担上肩了。

而她有自己的路。

于是晏少昰只问,像往常每一次的好奇那样,低声问她:“这是何礼节?”

唐荼荼脸颊发烧,含混说:“给革命伙伴的最高礼节。”

晏少昰不耻下问:“革命伙伴,又是甚么?”

唐荼荼脸更烫了,从脸颊烫到脖子,脖子烫到双耳,她信口胡诌:“就是……怀着同一个理想和目标……在不同的方向努力……不需要天天见面,友情也能长长久久的……伙伴。”

明知道人家听不懂她这瞎话,唐荼荼自己先害臊了,往外直摆手:“快走啦快走啦!下回再来的时候得提前吱声啊。”

突然后腰一紧,她脸上又被冰了一下。

二殿下一条手臂回揽住她,年轻的身体,肘间力道惊人,唐荼荼隔着棉衣都能感觉到他那臂甲硌腰,而耳侧的心跳勃勃。

“礼尚往来。”

他声音板正,唯独尾音翘了个尖,像反过来揶揄她。

唐荼荼傻了。

晏少昰闷声地笑,隔着半条街,远远望着这头的影卫也都肩膀抽抽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