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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国储君来说,这枚私印给的简直儿戏了。

唐荼荼抿着唇,头抵在窗框上,抵着马车的晃动,忍受脑袋一阵阵的晕。

红眼病一爆发,所用的中药会以几何倍数增长,官书里明明白白写了要征集各医馆药堂的药材,可想而知全县的药材储备是不够的。

按杜仲的药方算,服药九日才仅仅能褪红血丝,还不能算是痊愈,得防着病情反复,喝药敷眼的时间会更长。

全天津没那么多疫病所,新增的病人迟早得开始居家隔离,由医馆药铺统一发药,全县每天的花用奔着千两银子走,生理盐水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这一路沿着乡道往郊野行,马车走了一个来时辰,遇了四道关卡,有红眼病的全不能过,直接送到镇上疫病所去。

唐荼荼望了望外边,大晌午,乡道上除了差役和民兵,竟瞧不见什么人。

官道县道一封,集市限流,街道严查,一县的生产商业活动都要停摆。这么着来上一个月,就得掏空整个县今年的盐税,全县全年三分之一的收入就出去了。

杜仲又瘦了,占了马车一角,几乎整个身子都藏在了车窗照不到的阴影里。唐荼荼没看他,仍然觉得这道视线胶在她脸上,看得她口干舌焦。

什么“大主子白章”,什么“殿下”,不知杜仲能听懂多少。

她要做生理盐水,瞒谁也是瞒不了杜仲的。

外边车夫“吁”了一声,马车里让人直犯恶心的晃动总算是停了。

“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