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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琼:“你说,把第三个市舶司划到江浙,除非天王老子脑袋糊屎,每年眼巴巴地伸手,等着奴才给钱,岂不是笑话?”

这……

可太有道理了。

唐荼荼跟外间的芙兰不约而同地想。

“你大舅二舅不信我说的,他俩有自己的想头,这回变卖了许多家当换作现银,打算慢慢在江浙安家了。那地方全是三条舌头的老财鬼,一张嘴能说出花儿,我怕他俩被人忽悠得没了分寸,跟过去瞧一瞧。”

要是大舅二舅走了,那京城这头,就只剩娘和姥爷了……

唐荼荼想:要是那样,姥爷不知道得多难受,老来盼着天伦之乐,儿孙却都要奔着更富贵的地方去扑闯了。

屋里早早熄了灯,唐荼荼难得早睡一回,听着左墙边轻浅的唤气声,只觉得心里头踏实了。

这“踏实”有点没道理,毕竟爹来的时候没踏实,母亲过来给她办及笄礼的时候没踏实,满院的仆役、公孙家府兵驻守在这里,也没踏实。

之前她没日没夜地焦虑着,算疫情扩散速度、想化学原材,躺在床上也是半宿半宿睡不着。只有眼下,整颗心都沉静下来了。

唐荼荼想来想去,归结到血缘上。

一夜酣眠,清早唐荼荼悄声爬下床,把门窗的棉帘合得严严实实的,去看昨儿用了生理盐水的病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