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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烈活似一缸毒虫里养出来的蛊王,仅仅一个离间计,诛了葛循良全家——为的仅仅是几张民屯图,仅仅是那点粮!

那时葛循良不在家中,听了口信,五内俱焚,又听北边的民屯被辽兵劫掠,带兵杀去,却不料元人一队探马赤大军早早设了伏。

此一战,葛循良亲部死绝,连句遗言也没留下。

晏少昰每回想起,都恨不得一刀一刀剐了眼前这人。

可他到底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武人,双臂间的大刀似成了千钧重,勉强格挡到最后,终是被耶律烈仰面掀翻在地,刀锋朝着他胸口狠狠劈下来。

“殿下!”

“耶律狗贼受死!”

周围一片惊叫。

晏少昰横刀去挡,挡得刀锋一挫,斜斜掠过他发冠,削走他一寸头皮,满头乌发散开。

“久闻中原人弃武修文,原来皇家子也是软脚虾,可悲可叹!”

耶律烈大笑了声,改双手握刀,全身的力量灌在双臂上,不留后手地劈下来。

晏少昰咽了口血沫,横向一滚,险之又险地躲过去。

刀锋如镜,映出他自己的脸。

——他为葛循良请了功,父皇叹口气,拟旨盖玺,追封了个都督。

可赤城,堂堂九边重镇里的最强边城,离京城最近,被天下兵家称作“天子头上圆延珠旒”的一座城,形如皇冠所在,丢了这城,如同北境被斩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