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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晏少昰挟笑听着,后来渐渐笑不出了。

乌都说:“我知道草原的形势是什么样,我也知道咱们边关在打仗,战况不太好……”

“耶律烈总是骂元人坏,打仗不讲道义,从兵到将都是坏种,骂了也没用,蒙古兵太厉害了。”

“可每一次蒙古兵追杀他,耶律烈都能恰到好处地逃走,因为他有探子,他有几千个探子,草原上每个小部族里都有他的眼线,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传到他耳朵里。”

“殿下你没有探子,就形同没有眼睛……我想,我还是去竞聘大萨满,做您的耳目,给您传消息吧。”

晏少昰蓦地抬眼,心尖狠狠一缩,似戳进一根针,泛开细细密密的疼。

从兵家谋略说,他早知道什么是最好的破局之法,影卫知道,耶律烈也知道,只是他们所有人全闭紧了嘴,一字没提。

几万元兵从北面踏江而来,围了镇子,整个托克托县都成了插翅难飞的绝地。

胜州形势不明,可元军敢纵深直入,胜州必定已有失地。此时要调大军来援,势必要动大同的布防,而一旦大军来援,炮头直指这么一座小镇,元兵一想便知二官镇上有身份极贵重的人,那又是另一重危境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能掐会算的大灵童被萨满族带走,瞬息可解危局。

可让一个小孩破局,是无耻,是丢人,甭管他是不是有一个成年的灵魂。阴险奸猾如耶律烈,都憋着这话没提。

乌都自己提了。

他们各个满心杂念,满腹算计,不如这孩子一双眼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