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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没爹没娘”刺在了不能碰的死穴上,晏少昰蓦地暴怒,吼了声:“住口!”

辽王没听过什么叫“住口”,毫不理会:“二皇子且听我说。”

耶律烈心血腾腾地流向四肢百骸,滚烫得叫他全身涌出无穷力量。流亡十一年,除了每一次遇上敌兵仓皇出逃,他就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这样欢实过,像疯狂的赌徒一般把身家性命全系在接下来一番话上。

一口契丹语从没被他说得这么字正腔圆过。

“我手下打听得细,听闻巫士在黄河沿岸就地筑巫阁,是四十九匹马齐齐使力拉的一辆巨车,这车奢华至极,是一座连茅房厨房都齐全的大屋。”

“回北元的一路上,大灵童的双脚不能沾染异族的秽土,必须落脚在元大都的教中巫阁——所以这一路不是天天赶路的,行程两月有余,大灵童要在这辆车上学习祭祀、祈禳与占卜,一路上用得着的厨子、奴隶、教习、译官多得不可数。”

晏少昰定定听进去了:“你言下之意是……?”

耶律烈一双眼陡然爆出精光,拎着乌都往身前一提:“只要这崽子能带我的人混进去,势必能杀了窝阔台!”

在场所有影卫、所有辽兵,甚至一直与耶律烈不对头的监军,都震惊地盯住了他,视线不由控制地落在乌都脸上。

晏少昰一字一字离口,竟觉每个字都陌生:“你说的是,杀元汗,窝阔台?你昨夜宿醉,今日可清醒?”

“废他娘的话!”

耶律烈没说浑话……他是说真的。

晏少昰虎口紧攥,没敢看乌都,只寒声问:“杀元汗有几成把握?要多久?我不可能等你三年五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