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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也听笑了,能体悟到。衙门账房是正儿八经的铁饭碗,端着铁饭碗领工资,与九两哥以前藏在船上的营生不同,不违法乱纪得来的钱拿在手里总是踏实的。

她眉飞色舞:“那九两哥可得好好干,我爹是好东家,过阵子还打算涨月钱呢,争取每月月俸够你买俩扣儿。”

华琼把她的笑收入眼里,多少思绪,仰头一口茶尽皆咽进了肚。

“昨儿你两位舅舅递话来催,娘得动身南下了——明儿运河开河,千百艘河船齐齐下码头,荼荼可要去看看?”

她把一句道别轻描淡写带过去,唐荼荼心里的不舍还没漫上来,就被运河开河勾走了魂。

“去去去!我把珠珠也带上,小丫头快闷死了。”

今年的开河明显晚了,一来反反复复的倒春寒,河道结了冻冻了结;二来内政不清,一个赵大人掀开了一个私盐仓,漕盐两道都紧着收罗,向上托了个“赤眼疫”的由头,赶紧肃清内政,免得钦差下来查时交上去一摊乱账。

河道不通,南下的商人都在三岔口上落脚,已经急出了内火。码头上熙熙攘攘,每一个河垛都是满的,驳船要排着队下水。

驳船不大能算船,而是形似一块巨大的货板,堆满货物,捆扎得严严实实,系在客船的后边。

因为客船形制复杂,人住在上头,吃喝拉撒都得留足地方,份量重,吃水就深,担不了太多的货物,人与货同船也不好看管;而驳船载货量大,吃水很浅,飘在河上,靠一点力拉着就能走。

码头上全是卖力气的民夫,各个一身精腱肉,靠纤绳拉着一条一条的驳船与舢板下水,整条河道挤得再填不进去一条船。

“青帮的何在?”

“戊字码头需十五个力夫,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