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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河号嘞!”

船帮货帮都会拉帮结派,动不动就别苗头,常年靠力气糊口的人多数面相不善,光膀的、光脚的、穿汗衫的大有人在,一声吼能吼过三个码头。

唐荼荼紧紧拽住珠珠的手,怕她乱跑,小丫头胆儿也小,缩在她身旁,步子都不敢迈大了。

华琼揣着把折扇,说人闲话时就挡挡嘴。

“荼荼往桥上看,挑那些嗓门最大、吼得面红耳赤的人看,别看他们穿得不打眼,破布麻衣似的,实则能出来带船的多半担着掌柜,怎么着也得是个通事——出门在外不敢拿狗眼瞧人,不要贸然靠别人的装束揣测人家身份,是以万万不敢欺生,保不准哪天眼拙了,就要被啄了眼。”

唐荼荼最爱听她讲这些,连连点头,又问。

“怎么船全挤在这一块儿?前边几个码头怎么是空的?”

华琼笑说:“等会儿你自己瞧。”

她话不过刚落,便到了午时正。

“咚咚咚咚咚!”

三岔口的方向骤然间鼓声喧天,人太多了,唐荼荼踮着脚也看不到那头,被傅九两提上了桥,站在了高处。

只见空荡荡的甲乙丙三个码头上,几条沉重的大船被拉下了水,迸起无数水花。那几艘大船都是三层高的楼船,奢华至极,全顶着赤金的龙头,威风赫赫睥睨众生。

群情沸腾,两侧穿红挂彩的摇橹娘敲着腰鼓,跳起欢快的舞,沿岸几千漕军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