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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工作的时候总是精神的,回了家吃过饭,她全身骨头就软了。

堂屋的圈椅宽敞,唐荼荼靠着软枕仰面朝天,听母亲和珠珠唠嗑,全作消遣。

县里的女学馆不像京城,京城贵女总要暗戳戳比家世、比首饰、比成绩,比谁定亲定得好,比谁家请的教养嬷嬷宽慈。

县里的女学馆没那些可比的,学也好,玩也好,全然是同窗情谊。

珠珠爱热闹,每天从学馆回来都是开开心心的,站在那儿,活灵活现地给娘和姐姐讲学馆里的趣事。

“那群男娃娃趴在墙头,偷看我们踢花毽,跳皮筋。我觉得也没什么,都是七八岁的小男孩,贪玩不懂事嘛——不知谁出的主意,他们一群男娃娃编了花辫,绑上头绳,扮女孩子进来,跟我们一块跳皮筋。”

“夫子气坏了,叉着腰破口大骂,说相鼠有皮,人却无仪,怪道你们家十代田舍奴,出不了一个识字汉!”

“那群小孩笑着跑开,叫着‘田舍怎么就是奴啊,夫子不是借住在学馆里嘛,您家爹娘也住在田舍间呀’——把夫子气了个倒仰。”

她一人分饰两角,一会儿站在左边叉着腰演夫子,一会儿蹦到右边演混不吝的小孩。

唐荼荼笑得直抽抽,瘫在椅子上成了面条人。

今夜却没能瘫多久,唐老爷领着县丞和叶先生回了家,叫荼荼稍整衣发,去正厅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