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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都不是生人,唐荼荼擦把脸,重新扎了个马尾辫就过去了。

唐老爷道:“钦差大人已知悉案情,与咱们想的一样,说是要明查赵大人贪腐案,暗查淫教案——漕司府的意思是此案牵涉甚广,要钦差严查民间乡里埋藏了几十年的祸根,把陈风旧弊连根剜了。”

“另一头,公孙家口风也拿得紧,说民间风气在于资生,越是贫穷的乡镇越藏污纳垢,百姓不育德,必是上官寡廉鲜耻。”

唐荼荼听得脑壳疼。

公孙家,驻守天津二百年的老兵王,岂不正是漕司话里的“陈风旧弊”?

而漕司上任八年,一边整顿盐政,一边强征全天津的人力物力修筑运河,等于抽空了全天津的血滋养了一条运河。因府城毗邻三岔口,又被运河反哺,利害与这条河生生相关。

唯独静海县,离运河太远了,一点好处没享受到。

在经济学中,贫富差距越大,越容易滋生社会不稳定因素,穷是一切的祸根,古人也深知此理。公孙家揪准这一点,配上东镇百姓鄙陋、民风不正,咬定上官只图政绩不顾民生,反而是指向漕司的一把利剑。

两边打擂,光是听听就知道是一场官场大地震。

只是,爹给她讲这个有什么用?

唐荼荼眼里露了迷惑。

县丞笑道:“他们两方争执不下,钦差大人决定重审此案,提集人证仔细盘问,还要派吏员走访乡里——案子进程一慢,这查案起码得半月有余,钦差大人的意思是想微服私行,来看看县里、镇上风物如何,回去好细细禀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