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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仇在前,落单的俘兵愿意吭声气儿,都算是好修养了。

他信里写三分,藏七分,写来写去又觉不该。她一个姑娘,听战事做什么。

后半纸便落回温情。

【小满至,时当减衣,这时节正合适出海,海边的渔民也会有夏忙会,前年我曾见识过一回,热闹得很。

书不尽言,重逢再聚。】

身后灯笼亮堂,头顶是静谧的月光。廿一隔着三步远候在边上,只觉殿下披着单衣、伏在膝头写信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发软。

姑娘的来信已经攒了一匣子了,全没拆,殿下这头可算是开始写信了。

“殿下,今夜可要送出信去?”

晏少昰想了想:“不必。亡殁的将士多,报丧的谕告和小兵的家书都忙着上路,便不要占用军驿了。等战事了了,再一并给她罢。”

廿一听得虎目一酸。

堂堂殿下,竟要顾忌“占用军驿”这点小事,唯恐私事误了公。廿一一听就知道殿下那心结还没解开,怕是要在心里梗很多年了。

前军还在冲锋,既要克制元中军,又要冲克烈部的防线,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没有了火炮的战场是安静的,再大的厮杀,五里之外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丑时,晏少昰等来了昨天最后一封军报,看过军情才敢睡下。他沾枕没多久,天未明时,又一队传令兵策马狂奔跑回了营,带回一封红封战报。

“殿下!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