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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官儿骨瘦嶙峋,瘦得像根竹竿子,怕是连刀都提不动。笑他却不是笑他瘦,晏少昰探子布得广,恰巧也知道,此名官员沉迷魏晋名士风流,学前人就着酒服食寒石散,吃伤了子孙根,年过三十就是枯竭相。

还想当百夫长,军中伙头兵都得要举得动几十斤铁锅的。军中多收一个他,不过是多一条短命的亡魂。

晏少昰满脑子的不合时宜,坐在大殿里吃着珍馐,却有点怀念边关的酒宴。那里每场大胜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的喝的没这么精细,却不用听人皮里阳秋。

正此时,掌仪官欢欢喜喜道:“皇上,戌时已至,该是放焰火的时辰了。”

文帝一扬手,示意他去安排罢。

之后,殿前九道门洞开,夜风无阻地涌进来。这乘凉的水阁建得高,天窗打一开,就是极好的观景台。

今年这焰火阵仗倒是大——晏少昰刚升起这个念头,殿外响起了第一炮,动静震天撼地,震得殿内的桌椅杯碗都格格作响。

晏少昰目光陡然一变,生生攥碎了酒杯,腾地起了身。

司老将军和席上几个将军全惊得跳起来了,有个年轻的小将定力不够,一把拔了腰间装饰用的短佩剑,声嘶力竭吼着:“护驾!护驾!什么乱臣贼子,竟敢在宫中开火炮!”

大殿里的群臣全傻眼了。

晏少昰几步穿到了殿门前,向外一看,眉宇间冷光更盛。

他在战场上呆了半年有余,摸遍了所有形制的大炮,一听动静就知道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