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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因为我一字之错,一句失言,就把我划到恶人那边去。”晏少昰声音低着,莫名也委屈了。

“你说疍民可怜,那你替我想想,还有什么法子能治得了这片乱土?慢慢想,不急。”

他语气轻得,像在哄她。

天飘着点毛毛雨。

唐荼荼一把眼泪一把汗,糊住鬓角的头发,在这个湿软温润的下午坐在道观里喝茶。

上香的信士有时逛进来,来了又走,留不了多久。

唐荼荼什么也没想,放空脑子,坐在蒲团上,听着外边的道长撞金伐革,吟着《度人经》。

旁边的二哥一直坐在那儿,守着一只红泥炉烧水,壶咕噜咕噜开了,他捻点茶叶沫洒进去。

直到请神大典结束,公孙家的仆役找进来,急匆匆落下一句:“姑娘怎么还在这儿喝茶呢?我家少爷小姐遍地找您,快去吃席呀,吃完下下饭就要登船啦!”

唐荼荼愣住:“这么赶?”

她衣裳淋了点雨,已经不能见人,急匆匆找了家客栈更衣洗头,因头发淋雨会痒。

祭妈祖供的是三牲,猪、牛、羊,信士能不能吃荤要看地方,此地是不忌荤的。城里来供神的士绅不光施香火,还会集钱赠予渔村三天的流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