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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席,不分什么首尾次序,男女老幼随便坐,一桌八位,坐满就开席,吃完了擦把嘴便走,清台撤盘都有杂役收拾,颇有乡间趣味。

人太多,唐荼荼已经看不见爹娘的影儿了,却看见了叶先生,一问,才知爹娘去了酒楼,沧州来的通判大人做东,请县里的官员吃酒。

那是知府座下的二把手。唐荼荼大约有了数,领着二哥找收拾利落的桌子坐下。

此处淡水用得节约,又是流水席,前头用过的碗筷过遍水就算是洗了,干净不到哪里去。

晏少昰学着唐荼荼,拿大麦茶浅浅烫了烫碗筷,就这么吃了起来。

唐荼荼:“二哥要是吃不下,咱们去外边吃吧。”

他道:“无妨。”

无妨确实是无妨,但他坐在这儿,是个人都要多看两眼。

乡间大席,鸡鸭鱼肉四大盘是必有的,上头摆着肉,底下白菜土豆垫分量。米饭没蒸够火候,口感发僵,汤起了个“翡翠木樨羹”的雅名,实则是冬瓜鸡蛋汤,煮熟冬瓜,勾点芡,再一只鸡蛋搅匀了泼锅里,撒点盐就是一大盆汤。

农民没有用公筷的雅习,席上便也没摆公筷,大人忙着替自家孩子争菜,把鸡鱼往小孩面前端,推盘换碗,汁水在桌上淋漓滴答。

二殿下也不多瞧一眼,只就着面前的凉拌水芹吃他那碗米,真真正正的粗茶淡饭。

唐荼荼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碗里,晏少昰顿了顿,也夹起来吃。这不是地道的五花肉,三分瘦肉连着七分膘,大约是肥肉味道重,他含在嘴里有一会儿,才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