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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两个月忙得太狠,竟不知道杜仲在哪里坐堂,混出了怎样的名声,是被什么人请上这条全是官家子女的船的。

唐荼荼就这样哑了声。

她手脚发软地坐下,等着屋里的动静。

怕针头戳进动脉,血液反流;怕肠衣管里有空气柱,怕小小一个气泡栓塞流进去就是心衰和脑梗;怕感染,怕液体配得不对,糖高盐低要了那公子半条命。

这一上午,唐荼荼拼命回想输液输错的后遗症,可她离大夫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个生理盐水、一个葡萄糖水用的还是高中实验课上那点知识。大学卫生课上学过半拉急救,学过自己给自己扎肾上腺素,却实在记不起输液输错了该如何,光一条“羊小肠”,就足够她脑子里各种死相排队走。

大概是杜仲的胆色感动了天,一瓶液输下去,漕司公子竟慢慢止了吐,睁眼把杜仲看了看,筋疲力尽地睡下了。

几个船医各个红光满面,目光灼灼,活像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秀。

杜仲慢腾腾地收拾好医箱,在漕司家仆人的欢送中出了艉楼。

唐荼荼这才惊觉自己在大太阳底下坐了一个时辰,汗出得全身没几个干处,忙问:“如何了?”

她是真的吓怕了,杜仲看得出,很是老气横秋地叹了声。

“姑娘怎么,变得胆小了呢?”

唐荼荼张张嘴,有一肚子话想往外说,愣是一句没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