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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浅笑着问她:“你猜第一个往人血管里输盐水的大夫,治死了多少人?”

“……”

唐荼荼不敢想。

在她的时代,医学已经蓬勃发展,哪怕资源再匮乏的时候,也只是颁布了个全国药品最严管制令,没听说过输液输死人的事。

可往前想,最早,是哪个大医学家发现盐水能往血管里输、进而彪炳史册的?又是哪个大医学家把病畜的脊髓磨成粉,潦草地兑了点儿水注入到人体内,治好了狂犬病的?

那一定也是用病人试药……

各科医学的早期必定都有一段无知到野蛮的历史。

唐荼荼手指发麻,叫杜仲这一问,才意识到自己的短视——她揣着点与时代断了节的基础医学常识,没能耐在古今医学演变的进程里插一脚,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闭上嘴。

她一咬牙:“行,你尽管治!治坏了,咱俩一块跪漕司面前给他偿命去。”

杜仲笑了声,话里透着几分文士的狂。

“姑娘说笑了,我是过了太医院选试的大医士,天底下活着的御医加上大医士仅有一百四十二位,我就是治死了人,也得带上尸体带齐医案,押回京城判,漕司不敢当街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