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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愣在后头,没走,看着荀知县和衙门的书吏起好案宗,就这样结了案,把地上摔碎的花灯收走当了案证。

她愣愣看了很久。

没人会因为一句戏谑的话追责,何况那是公孙总兵家的重孙,才十六,说错一句话,无心之失,巧铃铛的死因,还是会写上“为摘花灯而失足”,压根不会提到他一个字。

人渐渐散了,席家的人是最后走的,临时买了白布收殓了尸体,几个人抬着尸装进马车里。席四少爷艰难地抬步上前,只看了一眼,他攥着心口发出一声呜咽,被扶上了另一辆马车。

唐荼荼又盯着看了些时。

那点难过、怅然的情绪包裹着她,可感知力却是钝的,唐荼荼慢慢回想今晚的事,想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想席少爷的“红眼病”,和那个她一晃眼间看到的、兴许是错觉的,怪异的笑。

有另一重怀疑,从席春说话开始,愈发浓重地积在她心头。

“二哥,你在刑部,有没有见过一种刑罚,割舌,或是以烙铁烫舌头?”

她今天语出惊人好几回,影卫们一排眼睛望过来,唐荼荼言语不太流畅。

“我以前,在母亲病房里,见过一个舌癌的病人去做复查,大夫给他做手术切除了病灶,使得他比常人少一截舌头,激光留下的瘢痕也很深。他说话就是这样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每个字都咬不清。”

她盯着渐行渐远的那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