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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角落里的席天钰鞠了一躬:“席少爷既然有心送她魂归故里,还是把她原本的名字还给她吧,她不是说不喜欢叫‘幼微’么?”

“人死了不必再论主仆,没道理拿着主子给起的名上路,我昨儿跟她聊起来,巧铃铛说她这名是打小用到大的,也不算贱名。您给改成‘幼微’,怕是她家人以后的寒衣纸钱捎不下去。”

堂上飘飘忽忽的哭声全断了断,演得猛的还打了个哭嗝,全噌噌噌回头瞧热闹。

席天钰不错眼地瞧着她,慢慢展出一个笑,字与字高高低低,似读了一首咏叹调:“姑娘真是善心人,是我思虑浅了——来人,改幡字,重写长生文。”

白事班子全忙活起来,好在白纸都是现成的,改个名字,舔墨重抄两遍,忙完了一瞧时辰,吉时正正好。

公孙景逸看乐了,给她比了个大拇哥,第一百零八次于腹里念叨:茶花儿真乃奇女子也。

他不是事主,跟这铃铛也没什么牵绊,上完香就退到了门边,一边盯着堂弟按规矩祭拜,一边分神跟旁边的“唐二哥”唠。

“二哥打算哪日上岛?”

今儿头一天,是正祭,信众们都是这天坐船上岛的,拜神规矩繁多,虽说没人瞠大眼睛检查你规矩对不对,但神有神的道,佛有佛的道,犯了人家的忌讳总归不好。所以不信教的大多要等第二天再上岛,只凑庙会的热闹。

唐二哥答道:“看晓晓的意思。”

话是对着他说的,却连眼神都没往这边偏一寸,六个字说完便完了,也没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