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和声劝他、且指点他:

“何苦来?又何必?小甜水巷原也不只一个李师师,李师师原也不是什么提不得的名字,太傅又何须如此?何至于此?”

诸葛太傅苦笑。

向晓久亲自弄出一方冰帕子,亲手给老太傅敷在脸颊上,继续温声劝他:

“您也就是太急了。只您原不必着急的。”

诸葛太傅苦笑着叹出一口气,而后整了一整脸色,收了烦恼苦涩、换上感激面容:

“谢陛下宽宥。”

又趁机劝谏——

当然劝谏都是藏在吹捧里的:

“陛下都晓得劝老臣事缓则圆了,可见那梦不梦的,丝毫不影响您的英明睿智。”

向晓久有点牙疼:原来那个赵佶居然还有甚英明睿智?

不过吐槽归吐槽,向晓久面上依然笑得温柔和气又宽容。

老太傅果然还有话说:

“只这做人的底线,一旦开始往下掉,就很容易如悬崖坠落、如冰峰滑雪,一落不可收拾……”

不说那些远不可及的故人先人,只说眼前人,傅宗书同样是先帝托孤三臣之一,曾经何尝不是忠心不二、用心国事之辈?

如今怎样,也不必提他。

只诸葛太傅少不得日日都要以他为镜,时时自省的。

“老臣确实只是心急之下口不择言,却不可不慎、不敢开着情急便妄言的先例。”

诸葛太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老臣谢陛下宽宥。然而只能心领。请陛下责罚老臣、重罚老臣,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