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街上憨玩的时候撞着个小摊小贩的,不很急的时候还会停下来道声歉、随意从身上解下个荷包玉佩的做赔偿,就是偶尔有急事,也总不会缺了人去给他善后。

若非如此,便是相公们看庞妃肚子暂时按捺下来,官家且还不敢对小舅子“委以重任”呢!

只饶是以官家的小心、和相公们的能干精明,也算不到再多的自知之明,也抵不过一个“巧”字去。

陈州官员虽算不上个个都极得用,赈个三五年就要出一遭的寻常灾情总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开始的时候,就算安乐侯才刚踏进陈州境内,本该真正总领赈灾事宜的徐知州可巧就因热病昏迷不醒,陈州上下官员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通判等“协助”安乐侯赈济灾情,做得也还挺似模似样的。

安乐侯对于诸官员协调出来的赈灾方案从未发表意见,偶尔憋不住了出去走走,觉得哪哪的人更可怜一些、最好能多给一些米粮救济之类的,也从未往赈灾钱粮上打主意。

左右庞家祖上家底虽寻常,架不住安乐侯他娘嫁妆庞大,虽当日遗言是二子一女均分,如今兄姐皆都争气,倒叫安乐侯这个傻弟弟得了大半去——

偏还有帮他打理得好。

说句不客气的,就是一年的收成都能赶上朝廷拨给这陈州的赈济钱粮了。

因此安乐侯虽目光短浅,只看得到撞到自己眼前的惨剧,远不及诸位大人又要可着头做帽子、又要纵观大局的,

可他肆意妄为也只管肆意妄为自己的私产,又是个傻得官家和相公们都不担心他收买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