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生气,这个人就是仗着对自己的了解,无论是那副因为浸泡了河水而冻得脸色苍白的模样也好,还是那双透着微微笑意的无辜眼眸也好,就算明知道对方是在装可怜,也没办法放任不管。

不管是四年前辜负了他们感情并分手的愧疚,还是受到诸多帮助与照顾的感谢,都是她欠着他们的。

弥海理穗抿了抿唇,看着对方,良久才开口。

“你就不担心我没能猜到这个地方?”

“可理穗不是猜到了吗?”

不紧不慢的话语中透着轻快的意味。

“而且,就算没能猜到,也不过是与往常一样的自杀而已。”

接着太宰治又收敛起所有的轻浮神色,垂眸注视着面前的少女,语气轻缓道:“理穗曾经在我邀请你一起殉情时说过——为什么是你陪我殉情而不是我陪你活着?”

他在想起这段记忆时内心仿佛被汹涌的波涛淹没一般战栗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想起所有过去,想要就此溺毙在那种陌生的情感中。

黑发青年的唇畔泛起温柔的弧度,不再空无一物的鸢眸中透露出那么一丝真实。

“所以,我没有再邀请你一起殉情,那么,你是否愿意承担起这句话陪我一起活着呢?”

弥海理穗突然感觉心脏上仿佛被压上了无比沉重的生命重量,几乎喘不过气,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对方。

“作为朋友的话,我肯定愿意。”

“可我并不想做理穗朋友呢。”太宰治轻笑了一声,半蹲着托起她的右手,“男朋友怎么样?”

弥海理穗恍惚中想起那个对方向自己告白的午后。

与当时相同的话语,相同的姿势。

然而这次她的回答是——

“抱歉,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