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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达海看额娘已经一脸疲惫,刚才陪和硕格格饮宴时,看着年纪老迈的额娘凑趣说笑,陪着那个格格玩笑开心,努达海不知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打翻了黄连汤,苦涩难当。

他走过去扶着额娘,陪着笑说:“额娘受累了,快回去歇一会儿吧,这边有儿子和雁姬陪着。”

老夫人长舒一口气,欣慰的笑着说:“看来珞琳回来,我这心啊就放到肚子里了。”边说边擦泪。自家心肝般的宝贝如今奴才一样服侍那个和硕格格,做的都是丫头的活,这让老夫人心中如刀搅一般。

努达海僵硬的笑着说:“都是儿子不孝,让额娘操心了。”

雁姬过来扶着老夫人说:“额娘回屋子里去休息吧,别担心,有我呢。”

老夫人拍着雁姬的手说:“辛苦你了,孩子。”

让仆妇和丫头送走老夫人,努达海刚想让雁姬也去休息,却被她拉着向和硕格格小轿消失的方向赶去,他奇怪的问:“还要过去?有塞雅和珞琳陪着,你不如先休息一下?”他觉得眼前这条路似乎是通向望月小筑的,问道:“你把和硕格格安置在哪里了?”他还以为是把格格送到珞琳的院子里了。

雁姬脚下一僵,强笑道:“这不正好?望月小筑配新月格格,合该这个格格就应该住到咱们府里。有句话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努达海从雁姬的话中听出了对他的浓浓的憎恶和怨恨,虽然一闪而过,但在战场上浸淫快半辈子的他对敌意是非常警觉的。将这几天雁姬说的话做的事联系起来,他有了一个非常荒谬的猜测。

雁姬没有发现努达海看她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愤怒和苦笑,眼看着望月小筑就在眼前,她一把拉住努达海,把怀中的一副精致木盒塞到他手中,交待他道:“你带着这个去拜访格格,想办法让珞琳出来,我就在这里等她。”

努达海打量着雁姬,从她的脸上只看到了毫不心虚的理所当然,他抱着万一的侥幸打开木盒,却看到一副精致漂亮的新月形玉石项链卧在盒中。

他呵呵笑起来,摇着木盒凶狠的瞪着雁姬,压低声音说:“……雁姬,你要我带着这个去见和硕格格?”

他是希望雁姬哪怕露出一丁点的不舍或者难过,他不奢望她会愧疚嫉妒,这么多年来,不管他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是美艳是清秀,雁姬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她就像是所有男人能期望的最大度的妻子。

或许在雁姬看来,他这个丈夫就算已过中年也能吸引到一个年轻高贵的格格,这算不算是她对他的信心?

可努达海却不觉得高兴,他只觉得悲凉,他好像跟雁姬是两个世界,看起来近在咫尺,实则远如天涯。

雁姬是要他去勾引那个格格啊。努达海摇头苦笑,手中轻薄的木盒重愈千斤,那里面精致的玉石项链像鬼差手中的枷锁般可怕。

雁姬没有发觉努达海的挣扎和痛苦,虽然这次是她亲手将丈夫推到另一个女人的怀里,但她却完全不觉得难过伤心。

反而觉得残忍的痛快!

她推着努达海进望月小筑,他看向她的视线让她觉得他好像正在被凌迟,却毅然决然的走向刑场。

看到努达海痛苦的模样,看到他带着不甘和愤怒走进望月小筑,雁姬只觉得胸口沉积了两辈子的愤怒憎恨被报复的痛快取代。

她站在院门外,看着努达海渐渐消失在花草掩映间的小楼中。

他们,终于在这里见面了。

第 15 章

努达海屏息凝神踏进望月小筑,他在看到新月格格和珞琳时,完全是下意识的微笑起来,虽然笑容扭曲僵硬。然后就觉得手中拿着的首饰盒无比的沉重。

珞琳看见阿玛进来吓了一跳,如果这屋子里只有她还好说,可是还有一个未嫁的和硕格格啊!她下意识的去看新月,然后心中一沉,格格因醉酒而泛红的脸更红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水润润的,闪闪动人。她再转头看阿玛,阿玛居然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新月格格。

珞琳心中警钟响起!她连忙从炕桌旁边站起来,笑着迎过去道:“阿玛来找女儿可是有话要交待?女儿一定会好好服侍格格的,阿玛不用担心。”说着看到努达海手中的木盒,伸手去拿,道:“阿玛把东西给女儿就可以了。”

努达海一惊,手就死死拿着木盒,珞琳一夺没夺过去,惊异的瞪着努达海。

努达海本就心虚,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为何雁姬认为他可以当着女儿的面去勾引一个格格?他这几辈子的老脸算是丢光了。而这木盒中的首饰绝对不能让珞琳看到!!

珞琳的心狂跳起来!阿玛的屋子里那数不胜数的通房她可是记忆犹新,那些满族蒙古汉族的漂亮丫头,风情万种,难道如今他看上了这个和硕格格?!珞琳只盼手中有一把刀!能在惨剧发生前将努达海劈成重伤扔出去!难道全家都不要命了吗?!这府中多少女人不够他用的,要来打和硕格格的主意!他可知那九天之上的至尊……!!

努达海看额娘已经一脸疲惫,刚才陪和硕格格饮宴时,看着年纪老迈的额娘凑趣说笑,陪着那个格格玩笑开心,努达海不知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打翻了黄连汤,苦涩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