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

他的头发垂在我脸边,细细密密,织成一片帘幕,隔绝我的视野,我能看到的所有,只有大蛇丸。

哪怕湿漉漉的皮肤在阴凉的山洞中温度更低,大蛇丸的手指碰上来的时候,我仍不由自主地想颤抖,当然,长年训练养成抑制本能的习惯仍在。

指尖触上我左眼眼皮,细细地在眼周迂回,像在巡视领土。

我才发现,他的手指和我浸泡许久的低温比起来,是温热的,那我刚才是要抖什么?

总不会是怕痛,被切我都不抖了。

触碰不满足于尚未好全的左眼,慢慢往下滑,眼尾、颧骨、脸颊,直到下巴,大蛇丸捏着我的下腭,没很用力但意图坚定地把我往上提,我从坐姿拉高为跪姿,头高高地仰着,他则是站直身。

另一只手抚上我的颈侧,在由于脖子拉长而不再密合的鳃缝细柔地来回摩娑。

“基因没有拼接痕迹,也没有不同物种的排斥现象,查过近百年的资料都没有类似的血继限界。”大蛇丸的声音比他的触碰更轻更柔,彷佛耳语,里头藏着若有似无的诱惑,“你说,你究竟是……什么呢?”

x

我究竟是……什么呢?

我在训练营待了很久,日复一日的各种锻炼让时间不再重要,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我说不出来,但我知道,我不是在训练营出生的。

所有记忆始于初见教官的那一刻,那位教官只现身那么一次,而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说的第一句话,他说,立刻杀了你旁边的人。

我手上的血,我的血、别人的血,再也没真正洗干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