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墨家众人饮食起居,不曾在饭菜里动过手脚,是真。

小心应付流沙,即便无意之中着了赤炼的道也没有提过半个字,是真。

活树林泥潭之上,没有任何心机地叫住了他,为脱困差点烧死自己,毫无防备的袭击来临时,本能为他挡去刀剑……都是真的,从头到尾,每一件事其实都出自我的本心,全心全意,没有一点点违背。

像是找到了钥匙,子文身上最后一道枷锁一下子打开,终于……领悟到赵高想要告诉她的道理,这世上并无正邪之分,一个人可以全力以赴的匡扶正义、锄强扶弱;

同样,这个人也可以发自内心、毫不犹疑地做尽坏事。

所处的阶段不同,面临的选择不同,做出该做的选择,有什么错或者对?

舒眉浅笑,子文觉得有时刻意压抑回想过去诸如此类的做法,还真是可笑,她不是变了,只是适应了。

四岳堂之行,张良子文险些陷入和盖聂卫庄一样的境地,好在有前车之鉴,张良子文反将一军,将罗网埋在农家四岳堂的爪牙清除,免儒家农家关系破裂。

然而农家六堂,弟子众多,仅仅一个四岳堂就如此麻烦,埋藏在其他五堂、各个支部的隐患又有多少?

经过这次,子文不再刻意回避诸子百家在海边据点的会面,渐渐参与到有需要人手的行动中来。

无论是庖丁雪女,还是张良自己,都感觉子文不再像以前那么藏着掖着了,似乎是封闭已久的屋子,敞开了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