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不开心?

但此刻她看着沈信芳那震惊又失措的神情,竟从中得到了一丝愉悦。

“我亲眼看着她掉下去的。我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从我手里脱离——你问我为什么不拉住她?因为我恨不得她死。或者说,我是故意放手的,是我杀了她。”

沈信芳惊愕地望着她:“不可能!”

她笑了,心中又是痛苦又是快活,“是我杀了你心上人,你应该恨我。”

恨她吧!这样她就不必再忍受他温柔的折磨。

“而不是在这里问我要不要用她那什么劳什子伤药!”苏敬纶抬脚踹翻了边上的一个什物架,上头的文卷稀稀拉拉落了一地。

沈信芳看她这般反常,反倒冷静下来,明白此事绝不是她说的那样简单:“我不信,你在说谎。长公主的事我会查清楚的,如若真是你的过错,大理寺不会包庇你的。”

“她死了,你要怎么查?”苏敬纶笑着逼问他。

沈信芳压下怒火:“你累了。今日到此为止,在下告辞。”

苏敬纶追上来继续说:“想要她死的可不止我一人。你知道和亲当天她是怎么上轿的吗?是陛下命我给她下了蒙汗药,陛下还让陶修文在她的合卺酒里下足量的毒药,可惜她命大,居然毫发无损回到了宋国。”

屋外哗啦啦的大雨拍打着门窗。

沈信芳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停了好一会,喃喃道:“我不信。”

他转头看她:“陛下为什么要杀她?你又为什么要杀她?”

苏敬纶避开他的目光,垂下头,发现自己踩在一张建筑设计图上,想起他方才在房内仔细整理这些图纸,还给她添了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