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安一顿,声音低沉而静谧,“好。”

他开始脱衣服,修长的手指不徐不急地解扣子,先是最外面的军装,再是衬衫……令陆浓咋舌的是,这么热的天,他竟然三件套一件没漏全穿在身上,连扣子都一丝不苟扣紧。

是个狠人。

上身衣服脱完,露出精壮的腹肌和白色绷带,肩膀处的绷带隐隐透出红色血迹。

陆浓好歹有原主当护士的记忆,她绕过桌子,走到裴寂安身旁,解开打了结扣绷带。

一股浓烈的伤药味道环绕着裴寂安周身,苦涩厚重,陆浓莫名觉得这个味道和他有些相似,如果有一款这种味道的香水,她会考虑送给裴寂安。

绷带被解开,陆浓站着,裴寂安坐着,两人都不说话,陆浓不看裴寂安的脸,专心致志给他换药,伤口流着血水,根本不像裴寂安说的那样只是擦伤。

陆浓觉得自己太天真了,被炮弹擦过的伤,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紧紧擦破点皮。

手指偶然擦过皮肤,陆浓忍不住看了一眼裴寂安。

“怎么了?”裴寂安问。

“疼吗?”陆浓看着都替他疼,可他全程没叫一声。

裴寂安怔然,半晌没说疼也没说不疼,只是静静说,“习惯了。”

是习惯了受伤还是习惯了疼?可陆浓总觉得他话里有未尽的言语。

“……我要换绷带了。”她低声说。

裴寂安:“好。”

就见陆浓拿过绷带,双手环住裴寂安,从后面看像是陆浓整个人抱住他一样,裴寂安像是被人按了静止键,不过只有一瞬间,瞬间后恢复从容。

靠近那一刻,两个人的气息交融,陆浓心想真奇怪,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