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小心地控制了音量，但还是被听到了。

夏洛克突然起身大步走来，径直拉开了门，向两人简单地点头示意，朝沙发比了个手势。

他们都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尴尬地笑笑，慢慢走进来。

伊丽莎白在沙发上坐下，摆弄着手提包的拉链，华生则走到厨房泡茶，一边看着夏洛克转回到笔记本面前，不耐烦地来回踱步。

“看来我们无法达成共识了，先生。”

“没错。”对面坚决地说。

“提前祝您晚安。”她啪地合上电脑，小胡子男人的画面消失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直到厨房那边传来电热水壶烧开的声音。

夏洛克余怒未消地瞪着桌面：“这人真是不可理喻！难道他以为我会为了一只快要灭绝的蜜蜂而站在可能犯下三起凶杀案的极端环保组织那一边？这是侮辱！”

“……没出什么事吧？”华生站在餐桌旁，举了举茶壶。

“比利时。”

“什么？”

“我说，他是比利时人，不是法国人。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在某个细节问题上有一点小小的争议，没闹到需要报警的地步。”夏洛克瞥了一眼华生，他才发觉自己已经下意识地伸手掏口袋，寻找手机了。

她把电脑推到一边，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转头轻快道：“嗨，丽萃，我以为你来伦敦前会和我说一声。”

华生端来了茶，打量着沙发上的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

她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透露出微微的担忧。

“我下课后从学校直接过来的，抱歉没来得及通知你，谢莉，我只是在想……”她谢过华生的茶，捧起杯子，有点犹豫着怎么开口说下去。

夏洛克双手环腰，靠在躺椅背上，目光扫过她的手提包。

“我知道，你妹妹失踪了——玛丽莎，或者吉蒂，抱歉，我记不住你那几个姐妹的名字，是叫玛丽莎么？”

“是莉迪亚。”伊丽莎白纠正，挺直了腰板，面露焦急，“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想你帮个忙，可以么？”

“咳，女士们，既然没什么事，”华生站在一旁满腹疑惑，却觉得没有自己插足的空间，略感局促，“我先出去散会儿步，你们慢慢聊？”

“没这个必要，亲爱的华生，”夏洛克抬起手臂随意地挥了一下，“我们刚才还打算讨论你遇到的那位出租车司机不是么，而且既然你对我的职业工作很有兴趣……那么，请坐。”

“如果我有这份荣幸的话。”华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慢慢坐下来。

他的观察对象正托着下巴，单腿架起，宽松的拖鞋晃悠着。

“我们见面那天，你应该注意到我和那位苏格兰场的探长关系匪浅。”

“是的，而且你对尸体很熟悉，又认识斯坦福，所以我以为……你在为他们工作？”华生猜测。

“准确地说，是给苏格兰场提供帮助。”夏洛克清了清嗓子，“当他们遇到无法解答的案件难题时，我会作为咨询顾问参与案件侦破——”

华生眼前一亮，这些天所有的疑点都如同一张拼图拼凑在一起，恍然大悟：“所以你是私家侦探！”

“侦探顾问。”她纠正，表情很严肃，“不要误解，那种专门给有钱人提供跟踪伴侣，抓住他们出轨证据的无聊服务可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哦，谢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