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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掉地方抗疫不及时、病程耽搁久这两点,未免没有药方不合适的问题。

杜仲一边学古,一边疑古,天然中药里抗菌消炎的药材不少,他在摸索着尝试其它药材配伍。

他在拿轻症患者试药……

唐荼荼心噗通噗通跳。

杜仲不光分了对照组,在这个没人觉察到的时刻,他甚至搭建起药品临床试验的雏形了。不知道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从《疡医证治》里学来的办法。

“每个屋病人知道自己用的药跟别人不一样么?”唐荼荼声音都压小了。

女医摇头:“怎敢讲?廖师兄叮嘱我们都紧着口,安心做自己的事。”

这不太妙啊。

唐荼荼记得后世药研机构测试新药,都得提前给试药人签知情书,对照组的监督管理流程也规范。

放眼下,太多的乡间百姓大字不识,巡捕房上门筛检还要躲躲藏藏,对大夫、对医术的信任远远比不上后世。后世那样严密的药监流程,听着“试药人”仨字心里还得打个咯噔呢。

病人全然不知情,稀里糊涂喝着药,这屋喝这个药好得快,那屋好得慢,万一哪个屋新药喝出毛病了……

唐荼荼总觉得这事儿要爆雷,病在双眼,谁能那么心宽?

一个药程就算七天吧,把不对症的药喝七天,病深一层,就离瞎眼更近一步。

唐荼荼心里突突的,想再问两句,女医已经先她一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