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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少昰与他碰了碰杯,笑了声:“我们此地也有这说法。”

则是因为民间小麦粉贵,肉也贵,穷人家舍不得吃,送亲人离家的时候才舍得开灶。

乌都运气实在是差,每盘饺子里都包了三枚银角子,没提前知会,耶律烈狼吞虎咽,差点咬崩了牙,乌都才在最后一只冷掉的饺子里咬到一颗银三角。

“哎呀,我吃到啦!”

一群影卫哄他高兴,起哄闹着“饺子吃角子,新年好运道”,各自把手心里揣着的几粒银角藏了藏。

全了这最后一场中原礼节,乌都沐浴更衣,换上新袄,用洁眼的药水冲洗了眼睛,一头乌发没剃,按着契丹皇子的样式绑成了天髻,连手脸都用羊奶膏润养了一夜,白得发光。

他相貌本就异于汉民,稍一打扮,更不似人间孩童,举手投足间都是灵气的聚合,活脱脱是萨满传说中耀如日月的长生天之子。

山鲁拙端着一支画笔,蘸取红赭色,在乌都背后画了一个胎记。

地方选得巧,在颈骨与脊骨交界的第一节 ,沿着领口而下,会随着乌都低头露一丝痕迹,但凡是个眼尖的都不会漏过去。

“草原传闻:寻常巫士靠巫术和草药寄魂,大萨满的本事最大,是靠神石寄魂的,神石其实是他们身上一根天生有灵的骨头,这骨头能吸取大千世界的灵气,润养魂魄,跟咱们那‘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差不多。”

要让彩墨长久不褪色,色儿要一层一层地刺进去,用的是黥面雕青技艺。

山鲁拙下针前还抹了把眼泪,怜惜这么小个娃娃得受这罪。下针时却把乌都摁得一动不能动,任凭这娃娃嗷嗷惨叫,自个儿眼皮都不眨一下,边描画边喃喃。

“小公子可千万要保住性命,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这条脊梁……就要被巫士剜下来串成嘎巴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