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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晏少昰有片刻的失语。

他重重一眨眼,逼退眼里的湿意,掌心伸向她头顶呼撸了两把,把唐荼荼本来就不怎么齐整的发型弄得更乱。

“哎哎别乱揉!”唐荼荼连躲带叫:“这头发可难梳了,早上胡嬷嬷给我梳了半天呢,弄乱蓬蓬的,我一会儿回家怎么交待?”

晏少昰痛痛快快笑起来。

他身边,有无数人给他排忧解难。

宫里宫外、府里府外,整个京城乃至天下,有太多的人一天天地在揣摩他的喜好,揣摩他一顿饭吃几个菜,一盘菜吃几口,揣摩他头疾犯起来时爱听什么话,哪张脸色是喜,哪张脸色是怒。

揣摩他晴天雨天喜欢骑马还是坐车,揣摩他每步步长几块砖,偶尔步子迈小了半步,是因为何事驻足。

无数人上赶着做他肚子里的蛔虫,比他了解自己还要透。

却无一人是知己。

而眼前这傻东西……

她与他分明隔了一千二百年,后世与今隔了千年土,可那些叫他日日辗转反侧、寝食难安的事,她一字字都能听懂。

真是……

做梦都想见你。

晏少昰双肩松塌下来,仰靠在鹅颈椅上,半坐半躺着,四角亭遮不住的星辉洒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