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书学富五车,

傅宗书无谓廉耻,

傅宗书一个眨眼就是一肚子好话,还能保证句句说到皇帝的心坎儿上。

可惜的是,如今穿着这身皮囊的,是向晓久。

不是赵佶。

一切针对赵佶的揣摩,用在向晓久身上,自然是大谬特缪的谬误了。

向晓久下一句话就叫傅宗书将到了嘴边的好话又给咽了回去,而他接下来的又一段话,更是叫在场众人都大吃一惊。

“宫中妃妾,无子者皆许自去,赐宅、许立女户、本人及名下一子许免税赋劳役,愿嫁者朕与之添妆。”

“宫女十四以下、二十以上,皆放归。”

向晓久只当没看到主人惊讶到扭曲的脸,转头冲米太监笑:

“如此朕是清净了,宫中奴婢却要少上许多,阿公可还能安排得过来?”

米太监看着眼前这个官家,心中着实有许多不明白之处,然而这一声“阿公”却又叫他着实心下微暖——

他服侍官家数十年,从襁褓中的小皇子服侍到郡王爷,又从郡王爷服侍到万岁爷,

被称为“阿公”的时候还真不少、却也是真久远。

隔了数年再被皇帝这么喊一声,米太监心暖、更心安。

就连这几日始终想不明白的地方,似乎也都无足轻重了。

米太监露出一抹笑——

难为他竟能将谄媚、忠心和慈爱揉得那么好地,悉数揉在那一抹笑里头:

“服侍官家,哪有什么安排不过来的?只恐后宫过分清净,委屈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