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对着探长的官腔撇了撇嘴。

“这再好不过,毕竟我下面说的都是实话。”麦克法兰来回看着我们三个,雷斯垂德不耐烦地翻了下眼睛。

“我父母认识奥德科先生,所以我听过他的名字,但是他从不与我家来往,所以实际上我对他并不熟悉。昨天下午,奥德科先生来到我位于格莱沙姆大厦的办公室,我一点儿都没意料到。更让我吃惊的是,奥德科先生给我几张纸,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他交给我,那上面是他的遗嘱。

“奥德科先生希望我代他把遗嘱以法定格式重写一遍,就在我这么做的时候,各位先生,我发现他把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我。你们可以想见当时我的表情,而奥德科先生表现得理所当然,他解释说他没有亲戚,独身一人,青年时认识了我的母亲,所以愿意把财产交给我。”

我瞧见福尔摩斯靠在扶手椅里,指尖对着指尖,仿佛世界上只有他自己,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而雷斯垂德沙沙地在笔记本上记录。

麦克法兰可怜兮兮地望着福尔摩斯,好像我和雷斯垂德都不存在似的。

“我那时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他接着说,“只能结结巴巴地感谢他。奥德科先生说,他家里还有一些租约,房契,契据等等文件,希望我晚上到他家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当然我愿意满足他的要求,所以我满口答应了。他坚持等一切手续都安排好以后再告诉我母亲,说想给她一个惊喜。我也照办了。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年轻人看着福尔摩斯,“我向家里发了个电报,只说有重要的事。那天晚上我到了奥德科家,原本我们约好九点见面,可是他家很难找,我到那儿时已经九点半了。我在他的卧室里,当时保险柜就开着,文件摊了一桌子。我一份一份地看完,直到十一点,也许过了一些。为了不打扰女管家,奥德科先生叫我从他卧室里的一扇法式大窗户出去。临走的时候,我发现手杖不见了,但他说没关系,等我下次来再取。那时已经很晚,没有火车回布莱克希斯,因此我在一家旅馆住了一夜。我发誓,我直到今天早晨看报纸的时候才知道这噩耗。”

雷斯垂德终于停下笔,抬头看向福尔摩斯。福尔摩斯慢条斯理地从扶手椅里直起身体。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比如,谁给你开的门?”

“管家,是一个中年妇女。”

“你在卧室里看文件的时候,如你所说,那时窗帘拉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