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的笑太过礼貌,得益外貌,这笑像是现代工艺的杰作,精美至极,空无至极。

古林渊确实没心情再往那笑里加点什么佐料了。

他在弹琴,他的养母扬了琴谱,满地散乱的乐符,她说这些无用。

“我知道了。”

他出去两天,回来他从路边捡得花就被养死。

“没关系。”

他和同学出去玩,她提醒他,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明白了。”

其实无可厚非,在不喜欢的人的眼里,琴声喧嚷,泥土太肮,狼崽子和羊羔子不能成为朋友。

但对美好事物的喜爱之情是人心的温度,古林渊心中的柔软一点点被挖空。

对长辈的孺慕,渴望亲爱。对陌生环境,失怙失恃孩童该有的敏感,怯弱。甚至对至亲之人才会有的撒娇耍赖,关心担忧。

这些都有过,几分真心实意,几分讨好演技。但他这养母油盐酱醋都不进。

她之于他,就是组织派来监控成长的抚养人。未成年孩子都会配备,不断洗脑让孩子忠于组织。

最好产生亲情羁绊,这样未来养父母和孩子可互为镣铐。

古林渊转身后,这个中年女人慈爱的笑容变为讥嘲。

终于不装了?

她看着这个孩子的背影,觉得讨厌极了。小小年纪心机深沉,虚伪假饰,让人如何喜欢得起来?

而背对她的古林渊,眉目如画,柳叶眼冷残如将喂血的刀。

当他深刻体感到他的养母对于他就是一副带着细小倒刺的手铐时,就不再有一分亲爱了。